静静地望着一座山

□ 筱 陈

   住房的对面，隔着江就是一座山头，清晨，我喜欢坐在窗前，静静地欣赏山头景色。

   也许，你会说，那多单调啊！就那么一座山头，你天天看着，不觉得烦吗？那我告诉你，一座山头，总是那样孤傲地矗立在那里，但是，山头的四时景色，变化万千，每日、甚至每时每分都有新貌，相看两不厌。

   那座山，处于晨阳升起的方向。天将破晓，沏上壶茶，坐在窗前。山隐隐约约，不多时刻，山峰处渐渐放亮，先是一道嫣红，继而初阳从山脊处露了出来，一道曲线、小半圆、半圆、一个圆，最终离开了山，开始一天的独行。人们总说，太阳慢慢升起，有一回，我认真地看了一下时间，从露出一条曲线到完全离开山脊，用时2分27秒。太阳升起的速度是很快的，只是它升起后，在浩瀚的天空中，失去了参照物，给人的印象太阳行走得很慢很慢。

   那座山头，正是云生处。晨阳浸染层云，云彩营造万千风韵，有时一处嫣红，有时七彩祥云，有时云卷云舒，有时海云作浪。晨起的云，虚实相生，延展山头景色，让山不再孤立。记得有一回。云构成了一幅以山峰为主体的山水田园，我将它定格后发送到朋友圈中，朋友都不敢置信，这山峰之外的景色美得如同虚幻之景。

   自然之美，很大程度是光影之美，就如一个美女子，无论浓妆，还是淡抹，总还需要涂抹的。光影往往变化于瞬间之间。记得有一天清晨，我先是看着太阳出山，云彩红白相间，须臾，山头顶上已是鱼鳞般的云彩，阳光周边一片金碧，再过一会儿，云如淡淡的羽毛，飘在蔚蓝天空中。这样的光影，有时候让人目不暇接。这样的光影，不只是只有光，还要有云的配合，初阳在云中行，让光时明时晦，云也有淡有浓，光把云映得时而金碧，时而橙黄。这种景象，有的只是片刻，眨眼间另一番景象又会浮现。在持久的观察中，我可以肯定地说，尽管我日复一日地观察，所见景物，只有相似，绝不相同，大自然不是复印机，今日的景色不是昨日的景色复制，而明日的景色也绝不可能是今日景色的复制，用好奇的眼光静静地看着一座山，它也会用神奇的景象回报你。

   我静静地看着对面这座山，阴天时，那座山也有着自己的风姿，它的风姿在于黑白间的素雅之美。阴天时候，云紧紧地包裹着对面的山，让我什么也看不到，有时，云渐渐地散开，露出了山影，云飘在青山之中，时而云蒸似腾云、时而缭绕如玉带，山峰时而没于云中，时而又露出峥嵘。有时，山头还映在蓝天之下，西边飘着的一片乌云移来。有时，一条长长的云带就驻足在山头上，好似一顶帽子，戴在了山脊之上，把天际与山隔绝开来。

   静静地望着一座山头，领略那座山头的风景，欣赏那座山头的风云，晦明之间，云淡云浓，舒卷之时，万千景象，感慨万千，人可游历八方，览阅大自然之风景，也可静静地独守一隅，细细地品味一方之景。

   把一景品透，也是收获。

   观景如此，做事何尝不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