票决

吴 方

   老裘是某中学一名一级老教师，职称很早就评下来，就是没能聘上岗。随着每年新的一级教师职称人员不断地增加，而空岗主要是部分教师职称变动或有人退休，由于岗位紧缺，竞争异常激烈。

   今年学校共有19位一级教师共同竞争两个名额。聘岗采取票决，得票多者上。评委共11名，八位学校管理人员是当然的评委，另三名评委，每年都是在票决前从不参评教师中抽签产生。

   显然不做好这八位“常委”工作，要想聘上是不可能的。因此所有参评对象各显神通做“常委”们的工作。老裘一向为人正派，不做这方面的事。但这次家人苦口婆心做工作，老裘终于动心了，咬咬牙也花了几千元置备礼品，分别登门拜访了各位“常委”。此时登门拜访，其用意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，这些“常委”们也不客气，爽快地收下礼品，同时也给老裘一句给力的暗示。

   八位“常委”中属刘副校长与老裘关系最好，他们是几十年的老同学。虽然是老同学，但老裘这次很用心，还特地登门拜访。刘副见老裘登门拜访很是惊讶，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明来意后。刘副说:“我，你还信不过？需要这样老套吗？”

   刘副假装生气地说:“咱们是多少年的老哥们儿，还给我送啥礼呢？你这人真是的……”

   老裘被问得很不好意思，只好说:“你不要多心，我没有别的，就是过来看看老同学。”

   刘副说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   刘副很自然地顺手接过礼品，并请老裘入座。刘副接着说:“老同学啊!这次依你的条件，聘上是理所当然的，你就放心吧。”有刘副这一层的把握，老裘心里更踏实了。

   紧张的等待，聘岗的日子到了。校会议室里人头攒动，投票过程很简单，19位候选的人名字在黑板上一字排开。投完马上记票，很快结果就出来，得票少的17人，很快就被擦去名字及票数。大家关注的是谁被聘上，至于落聘人员的具体情况，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，黑板只留下两名当聘者的姓名。

   老裘落选了，看到这种结果，他气得扭头就走。老裘走过办公楼时，恰好瞧见刘副在办公室，他气不打一处来，径直闯进刘副办公室。

   看着面色铁青的老裘，刘副先是一怔，接着假装无奈地说:“老同学，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，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，太不公平了。”

   接着又宽慰了老裘几句，刘副突然话锋一转问老裘:“你得了几票。”老裘面无表情地伸手做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
   刘副盯着老裘的手势瞪圆了眼说:“三票，老裘你就不要难过，其实这三票还是我从中极力斡旋呢，不然更惨!”老裘听他这话，气得浑身发抖地高举那“OK”的手势，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零票，他妈的我得零票。”说完摔门而去。

   办公室里的刘副脸色顿时羞红到极点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……（系“清风扬州”文化微型小说大赛获奖作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