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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水文苑 | 廉村说廉
廉村说廉
黄群菁
廉,是“洛阳亲友如相问,一片冰心在玉壶”;廉,是“不要人夸好颜色,只留清气在人间”;廉,是“粉身碎骨浑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”;廉,亦是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……从古至今,无数人说“廉”赞“廉”,从苏琼置瓜到王翱封珠,从公仪修拒鱼到包拯斩侄,从清官海瑞买不起肉到人民的好总理穿补丁衣服,人心自古明如镜,毁誉千秋看汗青。
谈廉洁,逃不开廉村,这个第一个以“廉”为名的村子,也是我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赐封“廉”的村庄。廉,是廉村的历史,廉村的印痕,也是廉村的铭记。来到明月祠前,我想起薛令之的故事。唐神龙二年,石矶津薛令之考中进士,成为福建省第一位进士。他官至左补阙兼太子侍讲。时年宰相李林甫弄权,东宫官员受冷遇,薛令之有感于生计艰难,题诗感叹,触犯唐玄宗,故托病辞官返故里。薛令之辞官后,留下唐玄宗空自嗟叹,念念不忘薛令之对自己的辅佐。玄宗闻其贫而悔抚,“诏以长溪岁赋资之,令之计月而受、余无所取”。面对朝廷的关爱、官府送来的赋谷,薛令之每次都是“酌量受之”,决不多取一点。唐肃宗即位后,感念薛令之东宫旧德,下旨召薛令之入朝,不料薛令之已过世。唐肃宗嘉叹之余,敕命其乡曰“廉村”,溪曰“廉溪”,岭曰“廉岭”。薛令之在京为官四十年,为人恭敬、勤俭、仁义、谦让,其高尚品德得到同僚们的赞许。而那首令他辞官的《自悼诗》更是映照出他的清廉情怀:“朝旭上团团,照见先生盘。盘中何所有,苜蓿长阑干。饭涩匙难绾,羹稀箸易宽。何以谋朝夕,何由保岁寒?”尽管后人对这首诗有多种解读,但人们以“苜蓿廉臣”称呼他,足见他甘于清苦,宁愿“苜蓿盘餐”,也不向权贵低头,不与腐败为伍,堪称廉心可鉴。自薛令之后,廉村相继出了十七名进士。这些莘莘学子出仕前无不仰慕薛令之,皆亲往其早年读书的灵岩寺朝拜先贤,出仕后亦以他为楷模,以廉自期。后人赞曰:“苜蓿尚余朝旭影,梅花争似老臣心。高岑片石留天地,唐代清风满古今。”
凤池,是廉村的后花园。这里种满了莲花。莲又与廉同音,可见古人对廉洁的追求。这一点,千古美文《爱莲说》道尽一切。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池莲花,笔直而洁净,不蔓不枝,出淤泥而不染,没有艳丽出众的外表,没有浓郁扑鼻的芬芳,但在莲叶的陪衬下显得十分高贵典雅。它清清白白,落落大方、洁身自好。水清则莲更清,水浊而莲不随其所动。这是多么宝贵的品质啊!人身处在社会之中,必会面临各种“淤泥”。如何才能做到“宠辱不惊,闲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漫随天外云卷云舒”呢?追根溯源,不过“心清”二字。心清了,眼也亮了,也守得住“精神”,耐得住清贫,拒绝得了诱惑,也就能宠辱不惊,也才能“清风两袖朝天去,免得闾阎话短长”。
走在廉村,漫步在河岸上,看着悠悠流淌的“廉水”,忍不住想起一段和水有关的故事。《晏子春秋·内篇》记载道:“景公问晏子曰:‘廉政而长久,其行何也?’晏子对曰:‘其行水也。美哉水乎清清!其浊无不污涂,其清无不洒除,是以长久也。’”晏子以水之品性比喻为政之德,认为只有如水一般保持至清之德,才能涤除尘垢,使政治永保清明公正。廉洁如水,来不得半点污染。老子也说“上善若水”,原文出自《道德经》第八章,原文为:“上善若水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,处众人之所恶,故几于道。”
老子为什么将“上善”与“水”联系在一起呢?这是由于水是万物之本、生命之源。水是生命之源,滋养万物;水能包容一切,海纳百川;水映世间众相,真实可鉴;水善居卑之地,谦逊低调;水流九曲入海,百折不回。可以说“上善若水”所体现的哲学内涵,是老子水哲学最精彩的部分,也是其人生哲学的总纲。我作为一名人民教师,又可以怎么做,才能追求“上善若水”境界的德行之路呢?
对待学生温柔如水,包容他们。水恩泽四方,滋养众生,一视同仁,公正不阿。当老师的也应拥有这种博爱情怀,对不同的学生一视同仁,教育学生的本质是使他们成为他们理想中的人,而不是我们要他们成为的人。尊重每一个不同的孩子,包容每一种不同的个性,才会有不同特长的孩子。这世界原本就是五彩缤纷,我们又怎么忍心以“爱”为名义,肆意修剪,到最后,出现的是一个个相似的人,那教育也失去了它的本质。
对待名利恬淡如水。“水溶万物而不争。”我们每个人生活在现实社会之中,必然会面对各种诱惑,名利、权力等等。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,也有家长可能需要你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孩子,提一点水果,送一箱牛奶,怎么办?是不近情理地拒绝,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?我想,只有始终保持如履薄冰、如临深渊的态度,才能时刻抵御诱惑,守住心中的那份淡泊,坚守廉洁的底线。同时,也只有谦虚谨慎、兢兢业业,时刻保持谦卑心理,不能有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、骄傲自满,才能以积极谦虚、勇于进取的姿态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,才真正是“学高为师,身正为范”。
为人处世透明如水。“水以洁净之身涤荡世间万物。”它晶莹剔透,无欲无求。惟其透明,才能以水为镜。在这纷扰的世间,想要独善其身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。太多的灯红酒绿,太多的吸引诱惑,谁又能真的“躲进小楼成一统,管他冬夏与春秋”?当老师的一无名,二无利,三无权,四无钱,清贫乐道是我们唯一的坚守和骄傲。“山有德,德高为师;水有智,智圆行方”是我校的校训,也是我们的追求。我们只有做到心明如水,才能洁身自好,敢于清高,不随波逐流,才能笑看纷扰,独自逍遥。
直笔方能写正字,清廉才敢谈人生。纵观上下五千年,廉洁者不多、但丰碑永筑;贪污者不少,但遗臭万年。愿你我“正气刚强亮千秋,清风两袖展风流”,愿中华盛世,廉洁为章!